书城悬疑苏东坡徐州断案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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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(2)

苏公微微摇头,极为镇定道:“毕老大,你且细看四周及地上的足迹鞋印,没有丝毫打斗痕迹。试想,老五来此搜寻,自然十分谨慎小心,此处一丈余见方内没有可隐藏处。如果是有人自他身后偷袭,他怎会毫无反抗之机?但若有一丝喘息之机,老五纵然仓皇应对,同时必定会大声叫唤,可无人听到。唯一的解释,凶手就站在老五的右侧后,出其不意,一招致命。这客栈里若没有第二个左撇子,那么老四委实可疑了。”

毕柬一冷笑道:“你那随从也可能是左撇子。假如当时老五已经抓住了他,却不曾想你那随从甚是狡猾,先是装成懦弱害怕,然后突然逞凶。老五猝不及防,中了他的毒手。”苏公瞥了一眼脖子下的钢刀,淡然道:“我那随从随身并无短剑;再者,我那随从绝不会随意杀人。”毕柬一冷笑道:“危机时刻,为了自保,人人都会杀人。”

苏公一脸苦笑,低声叹气,道:“毕老大如果这般固执,我无话可说了。”毕柬一稍有犹豫,忍不住问道:“我家老四怎会杀死老五呢?难道是为了地图?”

苏公叹息道:“你等兄弟,本当以义气为先。如果弃义残杀,必是有动心者。世间诱人动心者,无非是权位、钱财或美女。还有一事,我不曾说出来。”毕柬一追问道:“何事?”苏公指了指地上,道:“这些足迹鞋印中,其中一人是女子。”毕柬一皱着眉头,喃喃道:“或是老五被杀前留下的。”苏公淡然笑道:“可鞋印沾有血迹。”

毕柬一顿时语塞。苏公又道:“不妨设想,老四与某个女人暗中勾搭,有独吞地图之意。老四得手之后,来此与女人会合,不想被老五撞见,趁老五尚未明白之时,突下毒手,杀他灭口。从你等进入客栈起,我一直呆在前堂内,知道有两个女人不曾离开过前堂,一个是那蓝衣女子,另一个是那李飘然。如此推想,与老四勾搭的女人,可能是店家老板娘芝锦,或那个白雨小姐。”

毕柬一双眼冒火,抓紧钢刀,瞪着苏公,冷笑道:“你这厮,究竟是什么人?如此花言巧语,想离间我等兄弟,休想!”苏公淡然道:“在下之言,是否挑拨离间。毕老大且试一下也无妨。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呀!”

毕柬一冷笑一声道:“我等兄弟,亲如手足,我怎会中你的诡计?快且叫唤你那随从出来,否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。”苏公苦笑道:“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人心。我那随从,若是忠仆,不待我叫唤,他也会出来救我;若生异心,此刻定已潜逃,我叫唤也不济。”

毕柬一听了这话,稍有迟疑,正待言语,忽然听得前堂传来叫喊声,似是发生了变故。毕柬一收回钢刀,将灯笼递给苏公,喝令他头前走,速速赶回前堂。

苏公无奈,只得提着灯笼走在前。毕柬一手握钢刀,不停催促快走。苏公只得一路小跑,待推开木门,进入堂内,只见文景水、蓝衣女子各持刀剑,与老二乔三儿、老三、老四打斗一团,刀来剑往,你砍我挡,难分难解。堂中的木桌,四张破了两张,凳子断了四五条。索福星、芝锦、黄画郎、李飘然、白雨五人挤缩在酒柜后面,芝锦、白雨正慌手慌脚给李飘然解脱绳索。

双方斗得不分上下。毕柬一见状,一手搂住苏公的脖颈,一手挥刀,大喝一声道:“住手!”五人打得正紧,听得这一声叫喊,不知发生何事,各自后退,仗刀来望。老四见是老大,不由欣喜道:“大哥来的好!且来帮一手。”

毕柬一推搡苏公上前两步,将钢刀指着文景水、蓝衣女子,冷笑道:“你等放下刀来,否则我杀了这厮!”那厢文景水冷笑道:“休拿此人要挟我,要杀便杀,他的生死与我何干?终有一日,我要缉拿你归案!”

那老三甚是气恼,挥舞钢刀,怂恿道:“大哥,且杀他一个!”那厢蓝衣女子道:“杀个不懂拳脚的教书先生,算什么英雄好汉?传了出去,也不怕江湖人笑话?真若有种,与我单挑,斗个胜负。”老二乔三儿恼怒道:“什么教书先生!这厮的随从刺死了我家老五,今日要一命还一命。”

老四连连点头,冲着毕柬一道:“大哥,二哥三哥说的有理,且结果了这厮狗命来祭奠老五。”老三满脸狞笑,挥舞钢刀,叫嚣道:“杀了这厮,我兄弟四个一起上前,灭了他等,男的一刀了断,女的先奸后杀,正巧我四兄弟一人一个。”